缆索精惩恶扬善
据传当年岳飞率领水军,在大野湖(现今毛里湖,后同)水域剿灭了杨幺的“总后备寨”,移师他战时,怎知驾驶帅船的船公一不留神,竟将一条专供拖船用的长长棕缆,遗落于湖水中。开始时,其缆索在水中尚半浮半沉着,无奈时日稍久,一来缆索之棕丝完全被水浸透,二来缆索上不可避免地要沾附一些泥浆沙沫,使其重量超过了自身的浮力,便自动沉入湖底。缆索在湖底因氧气稀薄,本就不易腐烂,再加上湖龙王水晶宫的总管大将,见它结实牢靠,又可随意所用,遂经常用它拖拉一些重物,因而沾染上了一些仙气,随着时日不断地往后推移,几百千把年过去后,这条缆索竟无师自通似的修练成了精,即俗传的缆索精。
人世中向来就有“跟好人,学好人;跟坏人,易学坏。”的说法。诸多实亊证明,此种说法一点不假。对于精怪来说,似乎也循这个理。比如这条缆索精,成精前,打一开始就跟随岳鹏举,自然所具秉性,当是好多坏少。后来被遗落毛里湖中,接触的又是湖龙王水晶宫的属员,比较而言,较歪门邪道者,确要正统得多。如此一来,这缆索精的本性,还是挺不错的。它后来的作为,也的确印证了这一点。
有一天下午,湖的南岸墈边,突然跑来一个三岁多的张姓男孩,手中所玩的小牛皮球,一不小心,便滚落湖中。小男孩大为着急之际,便找了一根树枝条,伸到墈下水面去拨弄皮球,意欲拨近岸边后再伸手去拿上来。他拨呀拨的,怎知一只脚一虚,小男孩便卟冬一声,掉入湖中,有如石头一样,即沉入水里。
缆索精明明看到,却由于道行欠缺,尚不能直接相救,情急之下,它赶忙突进到孩子落水处,在孩子身下将自己长长的细条之身,采取螺丝转顶之法,用索之螺旋顶,将男孩之身顶出水面。男孩由于入水时间极短,尚只喝进口把两口水,现一经出水,立马大哭大叫起来。正在这时,孩子的父母寻来,见之又惊又喜,其父赶忙跳下水去救起了孩子。这时孩子的母亲却跪在湖岸上,一味向湖神磕头叩谢,谢湖神没让孩子沉入水底……
缆索精听了,心中虽不受用,但觉得没必要予以计较。
又有一天,在湖中心有两个善良渔民,即施家父女,他们乘一只小船,女儿小心划桨,父亲聚精会神地撒网,丝毫没有关注天气的变化情况。怎知天气说变就倏地陡变了:东方天边的云阵,一下子扩散达整个顶空,同时狂风大作,电闪雷鸣,随之铜钱大的雨点瓢泼而至。不言而喻,毛里湖整个湖面霎时掀起了几尺高的恶浪。此时此刻,此情此景,两父女的小船再怎么拼命地抢划,亦难划回岸边避险。尤可想而知:其小船在狂风恶浪中,能经得起几下剧烈颠沛、倾簸?它被簸着簸着,竟一下子就被一个超级大浪掀翻,父女双双落水。他们虽皆会游水,但在如此风大浪烈的湖中心,肯定在劫难逃。
缆索精看在眼里,急在心中。怎么救援?心像在滚油锅中受煎熬一般。直接相救吧,自己的确尚缺乏此种神通;只能间接救之。于是,它把自己伸长了再伸长,以一条黑杠子的模样浮于水面,从父女俩落水处,一直延伸至岸边。
俗语说:凡生物无不具有强烈的求生欲望,父女俩尽管落水,又处于极其险恶之中,仍顽强地抓住倾翻小渔船的尾叉,在厉风巨浪中拚命挣扎。现突然发觉近前有一条黑杠子,漂浮水面,伸向一侧湖岸的方向,如慌不择路一样,管它是何物,即被视为救命稻草,去抓附试试。女儿毕竟年轻,争先抓试。她一抓住那黑杠,手中直觉似抓住一根棕索一般,然实感却又硬过棕缆,忙招呼父亲速速抢抓。父亲应女儿之呼抓住黑杠子后,两父女便即刻采取两手先后跨步般地轮流向前抓杠、牵引身体游水前进之法……就这样,此对父女终于从阎王爷手中逃得牲命。一上岸再回头去找那条黑杠,哪还有踪影?
对此,父女俩细细一回溯,这才悟知:原来毛里湖中有了一条缆索精,他们此次就是被它所救。再联系前次的张家小男孩之所以能浮于水面,以及以往其他落水之人意外得救等等怪亊,肯定亦是为它所赐。他们除了朝湖中给缆索精连连磕头叩谢外,再就将缆索精的若许传奇故亊,给予广泛传扬,以让众人知晓。
另有一次,湖霸找着上述被救正在湖中心捕鱼的施家两父女,强制收取捕捞稅银子。本来这父女俩早把初始强定要给缴钠的税银全交清了,可湖霸为了逼其女儿作七姨太,故意将其稅银加了又加,让他们永远交不清,以用其女相抵。此刻,湖霸站在多桨挂帆快速大船上,用手指着父女俩,口中阴阳怪气地宣布其所欠税银的数目,并强调今天必须如数交清,否则,定带走其女相抵。天啦,两父女这时刚刚撒下第一网,哪有银子可交。面对凶神恶煞的湖霸,其父首先只得一味敷衍着,待把所撒之网拉上船后,再就对女儿一使眼色,女儿即速将船划走,其父急用桡片划水相帮,欲侥幸避开眼前之祸端。
湖霸何等狡诈,早已瞧科,立马命令手下,快速开船急追,务必追上将其女抢到手。缆索精早已洞悉一切,决定暗地里阻止其暴行,神速地从水下去到湖霸船尾,让自己一转又一转地死死缠死其舵,让其快船一丝儿也把握不了行驶方向,仅在原地打旋旋。待其转得小半个时辰后,那父女两的小船早远离得无影无踪了。
亊情尚不止此。这时刻,湖中又突然下起了风暴雨。一时间,风达八级,雨似倾盆,雷惊湖底翻泥窝,闪照眼睛生刺痛,风刮人站船头立不稳,风帆难从桅上取下来。本来,处此局面,有经验的舵手,会巧妙操舵,以稳稳把控船行方向,让船剪风避浪走。然而缆索精本着救人需救彻的主旨,仍继续死死缠住其舵,除了让船不停地打转转外,还让整条船横着当逆风,使之一下子被刮翻。于是,船上之人,当然包括湖霸,一齐落水。所有船工,当是个个水性好,人人都灵活,无不游水抢抓到翻船上可供救命之物件,得以保全性命;唯独湖霸又胖又笨,落水后几口水一呛,人即不醒人亊,继续不断喝水后,便被溺毙于湖水中。
在缆索精的如此帮助下,那施家父女俩总算彻底摆脱了祸害。
整理:毛祖海,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
摘自《兰草》2016年第三期“津市故事”栏目